初春

每年這時候，總會想起妳。

今年的冬季有些特別，冷氣團張牙虎爪地一波波襲來
原本就冷的台北，溫度降得更低了，連微風都刺骨。
這個季節，似乎也因為難捱，而顯得漫長。

這兩天終於稍微回暖，但灰白色的雲層依然籠罩著城市
陽光像是調皮的孩子，和人們玩著捉迷藏

然後我想起了那個上午，一樣剛回暖。和那三年。

那三年，其實我們不常講話
回憶裡，幾乎沒有任何和妳聊天的記憶了。
那些模糊的片段，似乎僅止於借書借筆、當什麼股長或小老師的我向妳收作業，發考卷。
而妳的字很漂亮。

畢了業，不熟的我們自然失去了連絡。
只知道妳就讀哪所高中，偶爾會從老朋友口中，聽到妳的名字。
我以為一直都會是這樣。
高中會換成大學，一切都會隨著時間，自然而然地發生。

那上午，醫院旁，是臨時的靈堂
簡單的佈置，悲傷卻填滿了整個空間。
我看見妳的照片，妳微笑著，很可愛的笑容。
那一瞬間，我知道這上午將成為我生命中，一段永遠無法忘懷的時間。

妳的模樣，也就停在那了。

像船下了錨，在那三年，單純明亮的海中。

之後又過了幾年，記憶中的妳模糊了
但我知道妳仍明亮美麗，

一如那三年中的我們。